What Kind Of

重发，分级PG，一个片段，我流仿生人900

“想听分手原因吗？”RK900-91问道。

盖文一时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，但一想到这可能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，多听点也好，所以他说：“说吧。”

“你也知道，我们每次死亡前都会想办法传输信息，而且虽然量产RK900型号的计划在仿生人革命成功后搁浅了，我们也有了相当数量的机体，彻底报废前完成呼叫和转移记忆不是问题。我也完全接收了来自上一台RK900-90的记忆。”

“那这次的问题出现在哪，上台机子不爱我了？”盖文嗤笑出声。

“并不是，”RK900犹豫了一下。“他依然很爱你。但这也是问题所在……李德，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怎么异常的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据我所知，是RK900-87先和你告白的，他承认自己异常了，你当时早就爱上了他，从此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和所有继任的RK900给你的爱。”

仿生人的声音变得很轻，但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，没有在盖文露出受伤的表情的时候停下来，或者起码说话委婉一点。

盖文想起来他刚才怎么觉得他的男朋友不对劲的了：他又在RK900因公报废后颓烂了好几天，公寓里堆满了酒瓶和速食产品的盒子，还有脏兮兮的衣服，然后RK900一如既往地回来了，他帮盖文收拾，一样的小心，一样的不想打扰装睡的盖文，他把东西都放对了位置，唯独没有先是过来安慰盖文。这台RK900尊重他，但并不爱他。

“我其实很质疑在我之前除了87号外的RK900到底有没有异常，还是说他们只是遵照了87写入底层系统的指令‘我想要继续爱盖文·李德’而已。我的唤醒过程和他们都不一样，因为90号牺牲的位置离我太远了，他不得不先把数据传输给另一个仿生人，再由那个仿生人传达给我，但我的机体在那时候也发生了意外，虽然已经启动了但却无法立刻接收信息……”

“靠，妈的妈的。”盖文骂了一句，他的烟烫到手了。RK900看着他，也没有指出他是故意打断的还是真的忘了自己还在抽烟。挥了几下手指后盖文倒是自觉地帮他续上了：“就是说那个人先照顾了你一段时间，才给你传的记忆是吧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然后你就先爱上他了？雏鸟情节？看康纳那个样子的话这也算是你们RK系列的特色嘛。”

“李德，这也是87爱上你的原因。”

他说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慢，RK900不是从来除了个别时候都保持那个谷歌翻译的标准语速的吗？盖文想。他把烟头握在手里，那一点火星烫得他眼泪都出来了。

“哈？真的吗？”

“是的，在刚出厂的那段时间里，你是他世界里最多的存在，你在乎他，为了他和人吵架，一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，即使你总是装出不在意的样子；而且在他承认之后也马上放下了防备，把自己都交出去了……你总是在他身边。我想这是87愿意一直复活的大部分原因。”

他和他并肩坐在门口的楼梯上，穿着盖文给他（或者是说他前任）买的风衣，依然像是盖文那条偶尔会迷路，但一定会跑回他身边的大狗。

“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异常，但我可以肯定的是，我本质上仍是一台机器，我不知道卡姆斯基当初是如何把自由写进我的程序里的，可在那个时候，在我接受了87他们的记忆，意识到我是爱上了那个人，而且87也是这么爱上的时候我明白了，只要找对了那个输入，我的感情就会被激发出来，仅此而已，无论它后来到底怎么发展，怎么被解读，我又怎么感觉，它只是……李德，它只是一段写好了的罗曼史而已，这次刚好另一个主角不是你罢了。但也许也不是，也许这只是87的遗产，他是真的为了你才产生爱的，所以它幽灵一样扎根在那里，为了防止RK900忘了怎么开始爱上你的，我也相信有这个可能……可无论怎么说，我已经没有爱你的冲动了，李德。真相是怎样的都已经无济于事了。”

盖文沉默了很久。他细细重复回想这段话，直到再也想不出什么了。

“已经四年了。”他干巴巴地说道。

“准确来说，是四年零十个月七小时十分二十六秒了。”

“你可以把他的记忆全都拷贝给我吗，我是说，删掉你的后剩下的那些。”

“我已经打包好了，而且，是的，我也做了删除工作，下次你可以直接复制过去就好。”

RK900递给他一块终端。盖文深呼吸。

“最后一个问题，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台刚好又能爱上我的RK900？”

“这我不能保证，但是我猜有朝一日会的。”RK900笑了，还挺像盖文喜欢的那个RK900会露出来的笑容，不是真的很开心的那种。“还有回答你没问出来的最后最后一个问题，你可以在现在抱抱我。”

于是盖文毫不犹豫地抱了过去，他狠狠拍着RK900的肩膀，等哭完了才放开。